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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可今年7月找到Bee团队,花费两万四千元购买了情感咨询服务。她告诉贝壳财经记者,花花承诺自己不会不成功,“只是时间问题”。不过,“学费”交了,服务并不到位。钟可表示,根据合同规定,咨询服务按30天的周期计算,但服务开始后,花花和Bee并没有主动询问她们是否需要。“第一天到第三天,他们只给我发了课程,没有让我找诉求对象,也没有帮我想该怎么办。”
咨询服务开始后,男生持续回复微信,让邢艺误以为代聊服务有效果。不过,矛盾也因此埋下了种子。邢艺讲述,一次男生问要不要出来一起玩。由于拿不准主意,她便询问花花如何回复。对方一共问了四五次,邢艺均按照Bee团队的“指导”避开正面回复。这件事最终黄了,自己和男生的关系也急转直下。邢艺认为,这些回复像“已读乱回”,“回了又好像没回,很回避问题。”
11月18日,贝壳财经记者以“情感咨询”为关键词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看到,相关投诉达到2839条,大多涉及退款难、霸王条款、诱导消费、虚假宣传等问题。其中,有消费者表示,因效果不理想与指导老师争论时,该老师态度恶劣、言辞犀利;还有消费者表示,自己在要求全额退款无果并投诉过程中,遭遇了对方的言语冒犯。
北京市律师协会律师李源认为,上述类似合同条款属于无效的格式条款,商家不合理地免除或减轻自身责任,加重了消费者责任,限制了消费者的权利。“消费者有订约自由,也有依法解约的权利,商家无权禁止。消费者单方停止履约的违约责任,应当综合考量合同履行程度、商家提供服务的情况、消费者单方放弃服务的过错程度等因素,依照公平原则和诚实信用原则予以确定。”李源说。
对此,11月18日,伊娃信息工作人员向贝壳财经记者表示,公司在签订合同时,都会和消费者说清楚。“每个合同涉及的金额不一样。我只能跟你说价格c7c7app.cn,你接受、同意了,转我款c7c7app.cn,我也不会立刻收这个钱,而是先把合同发给你,你看了以后想签就签,不想签就不签。不想签的话,公司也可以把钱退还给你。”她表示,没有人和她提出过异议,也没有人说“这个合同我不签”。
贝壳财经记者调查期间,多位受访者反复用“被骗”形容自己的情感咨询经历。李源表示,如果商家在销售服务时提供了虚假信息或夸大其词,使得消费者误以为通过购买服务可以实现特定效果(如提升社交能力或改善双方关系),但实际上这些效果并不能通过所提供的服务实现,则可以认定商家存在欺诈行为。不过,他强调,这类服务的效果往往难以量化,存在较大的解释空间。
对于这类服务合同纠纷多发,李源分析称,情感咨询服务合同关系具有一定的道德及个人隐私属性,服务效果具有一定的主观性,没有明确的服务标准可以参考,是导致此类合同在实践中容易产生纠纷重要原因之一。此外,目前此类情感咨询服务行业存在监管空白,相关咨询从业人员资质、水平参差不齐,商家设置霸王条款,在消费者支付相关费用后,敷衍了事,消极履行合同义务等都可能是纠纷多发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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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莞警方后来查明,这是一起犯罪嫌疑人早有预谋、分工明确的案件:2022年8月c7c7app.cn,“操盘手”陈某等人经由张某、吴某等“猪仔中介”认识“背债人”李某,将其发展为团伙成员。在李某无购车意愿和还款能力的情况下,伪造包装李某银行流水、工作收入等虚假材料,向融资租赁公司申请购车融资抵押贷款。资金审批通过后,“金主”柴某配合陈某,前者以收取高息为条件、为后者垫付购车首付款,在外市一家汽车4S店购买了一辆新能源汽车。本应按照融资租赁公司要求为车辆办理抵押,但陈某等人不仅没有办理,还伪造了被前述公司保管的合格证和发票,通过销赃人员为车辆办理上牌登记和过户转卖,事后仅还了一两期租赁费用即断供,造成融资租赁公司坏账。
类似的犯罪手法,在国内可以追溯到2017年前后。三五人一伙,伪装成贷款中介,租一处房屋以招募、接待客户。所谓的“客户”,就是缺钱又收入微薄且不稳定,无法获得贷款额度的社会闲散人员。“操盘手”和中介通过网络将他们吸引到这里,许诺通过购车、购房等方式向借款机构贷款,声称资质不够他们可以解决,贷出来的钱不需要还,但中介要分一半。
东莞市公安局塘厦分局经侦大队警官张敏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“一证”是指“猪仔”的身份证,“两证一卡”是指身份证、驾驶证和银行卡,“纯白”意味着“猪仔”从来没有办理过贷款。以“猪仔”的名义购车,进而获取融资租赁公司和银行的贷款,这些身份证件和“猪仔”良好的征信记录是诈骗团伙作案的基础物料。诈骗成功后,中介可以收取5000元到2万元不等的费用。
接下来是“包装”。从借款机构的眼光来看,就申请贷款而言,未经装扮的“猪仔”通常资质很差,要想提升资质,就要精准包装。建筑工人要包装成车企员工,无固定收入要装作月入2万,根据无中生有的“人设”,在网上找人现做一份符合人设的假流水。为了通过借款机构的线下审核,“猪仔”还要穿上像样的衣服,学习大企业员工的腔调。
算上提车时购买的车保,一辆新车从套出到卖出,短短一周时间,已经贬值数万元。如果借款机构审批贷款时打了折扣,犯罪团伙的利润空间就会被进一步压缩。为了保证获利空间,“操盘手”往往会拖延、减少对各个中介、“金主”的结算金额,本就缺乏信任、靠博弈维持关系的合作伙伴也就容易发生内讧。张敏说,这种合作关系通常维持不到三个月即告终结。
就连理论上只能任人宰割的“猪仔”,在这场“牌局”中也有自己的博弈方式。他们会在“操盘手”和中介控制他们向借款机构表演的阶段,尽可能地要更多钱。张敏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“猪仔”有时会根据地域拉帮结派,不断骚扰“操盘手”和“猪仔中介”——“同行”之间流传着这类案例,以至于“操盘手”在筛选“猪仔”时,碰到特定地域的人,无论对方言谈、形象、资质多么良好,都会尽量避开。
李某参与的诈骗案件,涉案的汽车最终以28.5万元的价格由“操盘手”陈某通过销赃中介卖给二手车商,“操盘手”陈某获利13.2万元,获利最多。此外,“金主”柴某获利3.3万元,“猪仔”李某获利1.6万元,“猪仔中介”张某获利5万元,销赃中介吴某获利5000元。剩余的资金被陈某用于支付其他“进件”中的垫资、利息及中介费用。
犯罪嫌疑人的聊天记录中充斥着类似上述的对话。“这种同伙之间的交流能反映出他们的角色。”张敏说。此外,与“操盘手”陈某关联的借款人都发生逾期、都使用相同的手法伪造贷款申请资料,在这些事实面前,犯罪嫌疑人的辩解便很难成立了。以涉案的汽车为切入口,东莞警方的打击范围扩大到了陈某团伙针对15辆汽车实施的犯罪。
“汽车贷款政策的松紧直接影响汽车市场的供需关系。政策宽松时期,消费者更容易获得融资支持,带动汽车销量增长。但宽松政策的潜在风险在于借款机构放松审核标准,导致风险管理失控,进而推高不良贷款率。”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金融学教授余方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宽松政策本身不会必然导致坏账上升,但若借款机构忽视风控环节,则风险加大,关键在于机构是否能在政策刺激与风控措施之间取得平衡。
“2018年兴起的这一轮诈骗案件在本质上延续了传统模式,但随着金融科技和产业生态的变化,增加了新的复杂性。”余方观察到,由于互联网金融与数据伪造技术的引入,生成虚假资料变得更容易,诈骗行为也变得更隐蔽。随着贷款的线上化和业务量的上升,借款机构对借款人数据的真实性审核难度加大,给信用审核体系带来了新的挑战。